上周，朋友PP喊我去酒吧，到场后门口牌子上写着——

「女生免费入场」。

我承认，这句话让正在存钱中的我，开心了那么几秒。

可转头看着一旁老老实实付钱的男生朋友，

我还是，有点别扭。

有时候我觉得，当女生是一件很便利的事情。

比如读书时班级聚会，男生们很义气地提出女生不用AA，他们凑钱就好；

后来去大学报道，走在我前面的男同学自己搬着箱子，但我的行李箱却有学长帮忙提；

前段时间朋友结婚，她说，她也曾在某个瞬间庆幸过自己不是男生，不用负担买房彩礼的巨大压力。

可当“女生免费”这一便利，再一次具象地呈现在我面前时，

我的心情却很复杂。

那天蹦到一半，我和PP出来透风，

我和她聊起了我的郁闷，PP没说太多，只是问我：

“你一直在玩的那款游戏，充钱了吗？”

我不太理解她干嘛问这个，“没有啊。”

“那你想想，我们这种免费玩家，能和氪金玩家一样享受运营商提供的服务，是为什么？”

PP笑了笑，“是因为免费玩家，

也是为氪金玩家提供的游戏资源之一啊。”

PP见我呆住，便给我讲了个故事。

那时她还在上家公司，前辈曾带她去过一个饭局。

她被安排在了客户旁边的位置，在前辈的暗示下敬了两回酒。

只是酒喝下去，心底却漫延开来一片模模糊糊的苦涩，对长大后的世界，也对自己。

那时她就明白了，自己作为一个刚刚转正的新人，能来这场凭自身经济实力吃不起的饭局，不是因为她有多专业优秀，而是因为她是个年轻女孩。

而她在这场饭局中的定位，不过是桌上的另一道“菜”。

听到这，我才明白自己的失落来自于哪里，我们之所以能享受免费的商品、服务、便利......

都只因为，我们也被“商品化”了。

一直觉得，漂亮女孩总是拥有更多（潜在）资源。

她们可以把这份美丽，当作一项武器，一种资本，一封推荐信。

可听完PP的故事，我开始想，这种靠脸吃饭的“情色资本”到底成不成立？

在《始于极限》一书中，上野千鹤子解释过，

钱、知识、人脉等等是资本，因为它可以通过自身努力去获得并且持续积累，

而情色资本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磨殆尽；

更重要的是，它的价值由观赏者单方面评估，被观赏者只能用化妆、减肥、甚至整容，来迎合追随审美的权力体系。

说到底在这个语境下，女性不过是“情色商品”罢了。

我也问过PP，她为什么不拒绝前辈的邀请？

她坦诚道，一方面是不会拒绝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“诱惑”，

她想，如果能得到更多的指点和青睐，自己是不是也能积累一些工作上的机会和人脉？

然而在饭局上，她看到的更多是另一种诱惑，

那天吃完饭，PP提出要去赶末班地铁，有人留她一起续第二场，也有人要开车送她回家。

她不知道第二场是否指向一条诱人的捷径，也不知道副驾驶上等待她的是不是一场温柔的陷阱，

可她知道，免费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

我想起波伏娃说，女人的不幸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，

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说，

女生是情绪化的生物，要哄着；

换水桶很辛苦，找个男朋友就好了；

女生工作不要太拼，终归是要嫁人的......

每一条规训，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，滑下去吧，听说只要滑下去，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。

可遗憾的是，一味被“哄”，只会变成无法处理情绪的巨婴，等待另一个人的救赎，只会等来生活的一记耳光。

这条安稳的、省力的捷径，只够走很短很短的路。

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，已经为时太晚，

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。

写在最后

写到这我想起，前两天PP和我聊到，

她最近在喜欢的男生dating。

他们约在一家她收藏已久的店里，

付过账后，她坚持要把一半的钱转给男生。

男生看起来有点失落，毕竟这通常都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就止步于此了。

pp却顺势牵起了他的手，说，

“我想和你AA，

并不代表我们不会有下一场约会，而是因为，

我想和你，平等地开始。”